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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男兵班长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一脚，“去，后头排队”。。。
我所在的新训教导队是当时国防科工委第XXX训练基地在渭南山顶上的设置的，专门用来对新入伍的战士及新分来的军官进行集中训练的场所。这个地方，冬天冷的出奇，而且由于潮湿，又增加了几分凉意。从山下到教导大队，要经过崎岖的山路共绕十八个圈，因此该地也叫十八盘，只要下了雪，就连送给养的车，也很难上来。因此，我们只能靠头一年晾晒在房顶上的白菜和土豆度日，日子可想而知。刚入伍时，我的每月津贴是49元钱，虽然当时的钱很当花，可是对于平时在家花钱大手大脚的我来说，每个月的津贴不花完是肯定不可能的。除此之外，父母临走还给我留下千把块钱，怕我吃不饱的时候可以加餐。。。
十六七岁女孩个个都是正在发育的时刻，每天大强度的训练逼的我们丝毫没有一点想要去减肥的心思。每个人每顿饭后，几乎都在口袋里装着一个馒头（作训服的口袋上衣有四个，都很大），哪怕回去干吃，也不想让自己晕倒在训练场上。就这个，一个月下来，大家都像被高原反应胀起来的食品袋一样，胖了许多。每到周末，连里会组织大家去集中洗澡，一个排一个排的进，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，出来早的人就要在门口等着，直到排里最后一个人出来，大家一起列队回去。大家听起来一定觉得崩溃，然而，那一天对我们来说却是兴奋无比，因为回去的时候没有班长带队，大家列队后自行带回，到连队门口解散后就会有十几分钟自由活动的时间。那个时间里，每个人积压在内心盼望已久的愿望就会崩发出来，煞时间，人群一哄而散，奔向四面八方。。。有的去理发店修修头发，有的去军人服务社过过嘴瘾，个别男兵悄悄躲在某地抽上根烟，还有的跑去电话亭给家里打个电话，短暂的十五分钟，是排解大家训练之苦、思念之情的一味十分见效的良药，只有这样做，才能排遣大家心中的抑郁，更好的投入到接下来的训练工作中。每当此时，我第一时间跑去服务社，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诉诉苦，再去扫货，各位70后还记得当时的喔喔佳佳奶糖吗？在家里看也不会看上一眼的，那时会全部买断，先囤起来再说。
由于山上的物资紧缺，物价都很贵，再加上平时的纪律规定不能吃零食，所以每当有机会去买东西，大家根本不会再去搞价，至少我不会。我清楚的记得在大礼堂公厕的旁边，有一间很隐蔽的小房子，其实那是一间专门针对新训战士开设的一间小灶，可以煮一包方便面或者买两个苹果，但是真是超贵的，苹果论个，一个五块，煮面十元，那可是96年啊，我是那里的常客，经常一边吃一边心里暗骂这对无良的老头老太，但是后来，听说他们的儿子是智障的时候，心里也就平衡多了。。。。
那时的部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社会化保障，全部都是炊事班做的大锅饭，各排各班按顺序轮流帮厨。每天，各班会轮流一名战士做小值日，小值日的工作除了负责班里的卫生打扫外，还要提前去饭堂帮助本班打好饭菜。轮到我做不值日的时候，我的被子总会被扔到楼下（这件事到后面再解释），因为能整正个人内务的时间有限，我要在十分钟内洗漱完毕并清理班里的卫生，然后迅速下楼集合，和各班的小值日一起提前去饭堂排除打饭。
部队的饭堂陈设简单有序，各班一张饭桌，班上一人坐在长方形桌子的一个短边，剩下的十名战士围在剩下的三个边上，每个人提前要发好的碗筷，但不固定，摆放完毕后再拿着盘子去炊事班长那里打菜打饭，回来分装好。印像里菜的数量的质量都不高，只有馒头比外面卖的大的多，有点酸，有点粗。早餐基本都是豆腐乳和咸菜条，一个班分两块豆腐乳，班长自己一块，剩下的一块十个人分，咸菜条也几乎都能数的清楚，那种感觉，无法用语言形容了。。所以每次轮到我值日，都会求炊事班长多给我倒点豆腐乳汁，这样大家还能用馒头沾点汁子，没那么难以下咽。
吃完饭，大家要自己去把碗筷洗干净，然后整齐摆放在架子上，再去门口列队回班。通常情况下，没有人往泔水桶里倒剩饭，因为在刚刚开训的那几天里，连长曾着当着全连的面，让一个男兵从泔水桶里捡出大半个馒头当众吃掉，所以从那以后，哪怕撑死，也没有人再敢剩饭了。
那是刚去的第一个月，还没有授军衔，大家都穿统一的作训服，头戴作训帽，头发统一理成不超过帽边（没错，我的娃娃头型到那里之后就被摧残了。当地镇上最好的理发师，给大家每个人理的头发都像狗啃了似的。。）。远远看上去几乎分不清男女。加上正是寒冬腊月，大家作训服里套着棉袄又加着绒衣，每个都裹的像只熊，没有腰身，没有曲线。。。
某天吃完午饭，大家都挤在水龙头前洗碗，男兵劲大很快都挤在前面了，我怎么插也插不进去，急的在后面到处找缝缝。。。正当我上窜下跳之时，后腰被人猛的给了一脚，随之夹杂着一句骂声：挤啥挤，就你着急。我一回头，一个男兵班长气急败坏的站在我身后，看到回头，他立刻尴尬的露出囧色，他一定是把我当成男兵了，可见那时自己的形象也真是拼了。。。。
训练的日子每天循环循环，每个人都付出了大家难以想像的辛苦，然而，对于十几岁的我们来说，辛苦远远比不上内心的痛苦和失落。我的内心，每天都更加强烈的意识到自己踏入的是军营，而不是空姐集训。然而，那些已经变得不重要了，我每天在训练的时候，只关心排长是否会低头看表。。。。
是的，她低头看表的那个动作至今回想起来都是一种痛，一种从内心到身心的各种痛，各种各种痛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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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9-11 16:52
发表于 2015-9-14 11:00
